宋尧仰着头闭着眼，温热的水冲刷着头发上柔软的泡沫，舒服得忍不住哼歌，小声地唱着记不清的歌词。等他抹干脸上的水，睁眼的时候，隔着水雾覆满的玻璃，他看见一个模糊但高大的肉体。
他的歌声停了，而磨砂质感的肉色色块动了，在他眼前越来越大，门刷拉一声被推开，裸露的身体突然无比清晰，好像高度近视突然戴上了眼镜。
宋尧来不及遮掩他的身体。
而看见谭修辰的眼神之后，他根本无法再去遮掩。他的眼神跟平时一样黑，一样冷。最可怕的就是“一样”，没有任何惊讶，没有任何嫌恶，就好像理所应当一样。
但凡他的神情里有一丝一毫的不可思议，讶异他的母亲竟然有男性的阴茎，宋尧就能顺理成章地叫他滚出去，哪怕形容狼狈，也还有一点家长的主动权。
可他这么平静，宋尧没办法遮掩，更没办法歇斯底里，他感觉这像是罪犯在呈堂证供前最丢人的狡辩，无力又丧志。
宋尧已经二十年没有暴露秘密的风险了，以至于他都快忘了他有秘密。只不过二十年前他需要隐瞒的是他的女性器官，此时此刻，在他亲生儿子眼前，他无可隐瞒的是那根男性器官。
4
“妈妈，别逃。”
宋尧额头磕在瓷砖墙面上的时候，透过大脑嘈杂的嗡鸣，还是听到了谭修辰的声音。
他的儿子也是全身赤裸的。而且比起他现在如坠冰窖的身体，儿子的身体则像是从火山口走出来的，滚烫的，毁灭性的，流淌的熔岩能够把他瞬间烧成齑粉。
被谭修辰抱住的时候，宋尧感觉窒息，感觉被裹进岩浆中，口鼻灌入的是黑漆漆的火山灰。
宋尧求生似的扑腾起来，他开始尖叫。刚开始还能装作有威慑力清晰地喊“放开”，后来变成乞求般的喊他“小辰”，最后只能发出一些无字符的哀嚎。
淋浴一直开着，比起岩浆的温度，一根根水柱打在身上简直就像是冷冰冰的大雨。冷热两种触感让宋尧胸闷，恶心，冰冷的水还顺着他的长发往他们身体贴合的部位钻。宋尧仿佛听见了烙铁沾水，发出滋滋的声音。
谭修辰本来双手都箍着宋尧的双臂，宋尧慢慢疲惫下来之后，他握住了他母亲小小的，干净的，疲软的阴茎。
“妈妈，你怎么也有这个。”
这本来应该是个问句，可谭修辰说得很平淡，就不像在询问，而像是在责备。
宋尧不自觉伸手去扒开他的手，可碰到他自己的性器时，又触电似的弹开。他闭着眼承受着淋浴的冲击，陷入迷茫：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两个性别的器官，为什么现在也许是个女人，却又想起了作为男生时的零星片段。
“妈妈，你是男人吗。”
“妈妈，我该叫你爸爸吗。”
宋尧近乎悲鸣：“不......”
谭修辰对他的否认不置可否，只是手上开始了动作。宋尧小小的，像被嵌在他身体里一样动弹不得，下身被完全包在手掌中，只有双脚还在无意识地蹬着，溅起无力的水花。
火热的，有力的，他儿子的手抚摸着那个被忽视很久的器官，收紧，捋动，刮过小小的柱身和嫩嫩的龟头，一上一下，拍打两个圆圆的囊球。
宋尧感到遥远的，久违的记忆在身体内部唤醒，休眠期的种子缓缓出芽，酥酥痒痒的，又像旧痂被撕开，淌着血长出新生的肉。
恍惚间他看见一个少年被压在柔软的大床上，缠着一个面目不清的健壮男人，两个人交缠的肉体随着抽插陷入松软的被单，直到被洁白的棉絮没顶。那是他第一次梦遗时的春梦。
“妈妈，你硬了。”
他知道，只不过他闭着眼，装作不知道，可谭修辰非要说出来。宋尧抖得厉害，身体，脑子，都处在剧烈的地震中，连出口的话语都像是被震落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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