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起来:“江以南?”
“告诉我你在哪儿!伤得怎么样了!我他妈都看见了,你那个车我都看见了……”江以南一边哭着,一边跌跌撞撞往前走。
“……南哥。”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我在市三院,急诊楼一楼左边,你别着急,我什么事都没有,没骨折,没内伤,就是头撞在了玻璃上破了点皮,刚已经都处理完了,现在就是留院观察一下,你别急,我一点都不骗你,你打个车过来,别心慌乱走,我向你保证我什么事都没有。”
江以南电话贴着耳朵,不再说话,一路小跑着,项坤只听见听筒里传来的急促地喘息声。
“南哥?南哥?”项坤急得头都疼了。
“……我马上到了,项坤你别怕,我马上就到了。”
……
项坤不想挂掉电话,但是手机是借了护士的,只好还给人家。
“哎!你干嘛去,好好躺着!”护士看见项坤起身想往外走,急得喝道。
“我爱人过来了,我去接一下。”
“你什么情况了还去接人,这儿输着液呢,赶紧老老实实待着。”护士过来给他调整了一下滴管,转身忙活别的去了。
江以南冲进门口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头上包着纱布,脸颊和衬衣上全是血迹的项坤。
项坤不肯躺在平车上,坐在那儿一脸焦虑不安,看见江以南的一瞬间,他眼睛一下子亮起来,然后猛地松了口气。
“南哥。”
他还笑得出来。
江以南喘得厉害,他缓了口气,红着眼睛走过去,按着他的脖子在头上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还有哪儿伤着了?”他问。
“没有了。”项坤抓住他的手在手心里搓着,仰着脸看着他笑:“咱家车型大,结实。”
“比水泥罐车还大,还结实?”江以南声音还在哆嗦。
“这不没事儿吗。”项坤感觉江以南的手抖得厉害,他使劲搓着,使劲摩挲他的手臂,“没事儿了南哥,没事儿。”
江以南眼圈一红,眼泪又开始吧嗒吧嗒往下掉。
项坤心里酸软地都提不起力气了。这一刻,他无比确信江以南是在乎他的,在乎到心慌手抖方寸大乱,在乎到来不及掩饰,就这么狼狈地被一眼看见,看见在他心里项坤有多重要。
项坤有点想哭。
他看着江以南,看着看着,又觉得心化成一滩温水。
谁家omega有这么好,哭起来都这么好看,这么软乎乎,惹人心疼……
……
江以南从小不怎么爱哭,从父母离去的那一年,他似乎就被剥夺了这个年纪的小孩哭闹撒娇的权利,奶奶太伤心了,他觉得他得撑着奶奶。只要他好好的,奶奶就有盼头,这个家就没倒。他从那时起骨子里就种下了一股倔劲,哪怕后来分化成omega也没能改变这种性格半分。
改变他的是后来跟项坤之间的意外,他所有的眼泪都是从那时候开始流的,仿佛是从那时起,他身体里omega的特征才开始被激发出来。
他哭起来一般不会有太大表情,不会面容扭曲,他经常就那么睁着眼睛,绷紧下颌线,眼泪在眼眶里凝聚,一颗一颗,或者一行一行滑落。
但这次他是真的吓着了,那个眼神,连嘴唇都带着哆嗦,项坤心疼得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不哭,南哥,我这不都好好的吗?你别害怕,人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说明我福气在后头呢。”项坤捧着他的脸,用拇指抹着那眼泪,笑着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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