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
他惊住了,“怎么回事?”
秦风说:“他好像砸断了柳树一根枝条,正被教训。这里好危险,有什么事回去说,家里你能放心吗?”
白丰年想了想小鸡,那么小一只,如果天花板上的吊灯掉下来怎么办?如果他突然跑到窗边掉下去怎么办?如果……
白丰年点点头。
秦风归还了宋明的两只眼球,他与白丰年心有灵犀,什么也没问。
宋明不甘心,“你、我……”
秦风说:“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宋明拿着两只眼球,他面上的表情十分模糊,两只眼球盯着秦风和白丰年。
一个人失去了记忆,就没有了根,像浮萍一样,不着地,是虚幻的。想做一个脚踏实地的人,就会抓住根不放。这是他的救命稻草。
他的眼球看着秦风和白丰年。
一直看着。
……
外卖软件上号称“世界第一帅哥”的青年拿到了外卖就要关上门。
一只苍白的手按在门口。
力气很大,一时僵持下来。
“你还有什么事吗?”
“好香……好饿……”
“我也好饿,我要吃晚饭了,麻烦你把手拿开。”
“好香……”
外卖员始终低着头,漆黑油腻的发帘遮住眉眼,青年一直看不到他的神情。但他终于感到了不对劲,不会是发病了吧?
“我给你一块炸鸡,你吃了就走!”
“好……”
房东望过去,看到外卖员跟在大学生后面进了来。
青年解释:“这人肚子饿,闻着我外卖很香,不肯走呢。给他吃一块炸鸡。”
灯很亮,头顶是水晶吊灯。
外卖员低着头。
陈美美看着他脚下,咽了咽口水,在心里咒骂这个憨批的大学生。她默默缩着头,默默往后退,默默挤进沙发缝。
外卖员低着头,发帘下的两只眼睛看着陈美美露在沙发外的鸡毛。
青年正把包装袋里的汉堡、炸鸡、薯条拿出来,摆到大理石茶几上。房东伸出手,作乞讨状,调侃道:“我闻着也好香,也给我一点呗。”
“给你一根薯条。”青年说。
“啧,一块炸鸡都不愿意给?”房东接过薯条丢进嘴巴里,“再来一根,我喂鸡。我这鸡什么都爱吃,是贪嘴巴。”
贪嘴巴的鸡在沙发下开始默念阿弥陀佛。
念了一阵子,就把佛丢开,开始念玉皇大帝王母娘娘……
房东拿着薯条逗鸡。
鸡坚决不出去。
青年用两张纸包着炸鸡块递给外卖员。外卖员没接,嘴里在念叨:“鸡……香……”
青年有一点不耐烦了,“鸡就在这里,给你了!”
“给我?”眼珠子瞥过去。
“给你!”炸鸡往前再送一送。
一人一鬼说的不是同一件事。外卖员咧出一个笑,他蹲下来,去抓沙发底下的鸡。鸡乱叫,叫得好凄惨,仿佛是一把刀逼在她脖子上。
房东靠了一声,大手抓住外卖员的手腕,厉声问:“干什么?!”
外卖员说:“鸡……香……给我。”
鸡哇哇乱叫:“给个屁!铲屎官快揍他!!!”
外卖员的态度十分坚决,一定要活鸡,且嘴巴里翻来覆去都是那一两句话,青年渐渐离远了,他觉得外卖员有疯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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