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 他还是那个小孩子。
那年的恐惧绵延多年, 他一直害怕着他的世界会如同那年一般突然天翻地覆, 完全翻转而变得面目全非,他会恐惧爱他的人突然毫不犹豫地伤害他,所有人突然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会恐惧失去, 也恐惧经久不衰的怀念, 捧着一堆旧物祈求无望的再现。
如此战战兢兢。
不管到哪里, 他像是一个局外人, 一个过路人,他的心灵没有归宿,他的灵魂无法栖息。
第一次,落到了这个拥抱里边,充实了灵魂,心脏一紧一缩,他在这里存在。
“阁下……”
“嗯?”
“你怎么……那么好。”时禹没什么力气地垂着头,嗓子压得低沉。
轻笑出了声,黎辰抬手揉了揉时禹的发,“不是我好。”
黎辰自觉自己的脾气真的挺差的,总是喜欢跟全世界对着干。即使那是要命的举动,只要他想他就会去做。活了两辈子,虽说加起来也就二十年,但还是那样的我行我素,是一个喜欢以生命为代价表达自己对这个垃圾世界不屑一顾态度的傻子。
所以不是他好,也许是因为那个喜欢站在世界对立面的黎辰,突然发现有另一个人总是选择站在他身边。
感到右肩传来一片湿意,黎辰松开了搂着时禹的手,掰过雌虫的肩膀一看,一滴泪水就那样垂在他尖尖的下巴上要掉不掉,偏偏又没有什么表情,看着格外可怜。
黎辰眼见着时禹一脸笃定地摇头,“就是,你好。全都好,没有一处不好。”
“所以呢,你要爱我吗?”
这句话脱口而出,不假思索。在得知时禹情热宁愿来屏蔽室苦熬也不愿意去找他时,他那一瞬间涌起的情绪似乎有了解释。
这个多情的夜晚,他才明白过来。
靠着墙,他看着时禹精疲力竭地慢慢闭上眼睛,把雌虫往怀里揽了揽。
……
直到“银河时”的第二天早晨到来,驻守于附近89号行星的军医阿尔瓦才终于赶到巴罗星,登上了银河号。
一来就直面了屏蔽室里排排坐的两个病号。那只漂亮的雌虫靠在雄虫怀里,沉睡着,而雄虫却也颇为纵容环住他,沉静的黑眸望来,明亮又清醒。
通讯里说是个雄虫阁下发烧了,现在看起来反而感觉生病的那个是雌虫一样。阿尔瓦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应该先拉走哪个。
阿尔瓦也是个活过了大半寿命的雌虫,出身贵族,从医几百年,经验丰富,这辈子见过的事多了,但扪心自问也从未见过这么一个场景。
大多雄虫都寡恩薄义,自私自利,这种温情的场面不会发生在他们身上。
身后的带领军医前来的几个银河部下则都低头守在门外,眼观鼻鼻观心,生怕自己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这位老军医也是十分干脆,见这场面也懒得说那么多分开他们,扶着自己一身老骨头颤颤巍巍地坐在地上想给黎辰看病,边说着:“阁下,冒犯了。”
其实黎辰觉得自己已经快好了,只是还有些晕晕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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