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博延先将车开进车库,把于楠的行李放好后才拎着那几盒生腌往社区另一边去。等吃完午饭到了下午两点,外面的雨还是没有停歇征兆,要走时天色暗得很,黎女士送两人到楼下,又想起包好的饺子没给他们捎上,老穆套着厚重的睡衣留在原地,不死心地和穆博延计算最后的那盘棋到底谁赢谁输。
于楠盯着无人问津许久的邮筒望了片刻,听见楼道前响起一串笨重的踩水声,有个看上去五六岁的小孩走过,黄色小恐龙雨衣的尾巴一摇一晃,一只手里还攥着一把透明的印花伞。
他不由自主跟了两步,站在屋檐下看那点小身影蹦蹦跳跳地绕开水洼,目光跟着追逐好久。直到穆博延不知什么时候到了身旁,开口问了他冷不冷,他才答非所问地说:“先生,那个孩子眼型有点像您。”
什么孩子?穆博延寻着方向看去,路上已经空了。
他也没在意,抓住于楠露在外的指尖试了试温,很快却被对方反握住。于楠紧紧缠着他的指节,眼睛却还在看向雨中的某个方向,慢吞吞说:“我还是想要长得像您的孩子。”
他这是在补飞机短信上没来得及发出去的话。倒也不是来不及,只是当时脑子懵懵的,全被穆博延后半句打散了。他有些苦恼地皱起眉,似乎陷入了不好抉择的难题,终于在一个想法跃出脑海后有所松动,扭头看他的眸子里亮闪闪的,“先生,我们可以要两个吗?”
穆博延难得顿住,察觉到一丝古怪。黎女士这时从后方赶来,手里拎着两个冒着森森寒气的塑料袋,嘱咐两人回去后放冰箱冷冻层里,就算以后工作忙了也不可以经常吃快餐或是叫外卖。
“小楠这几天要是得了空,就常到阿姨这边玩。”交代完儿子,黎女士又牵起于楠的手,“要是在博延这儿受了委屈就和阿姨说,阿姨帮你揍他。”
“谢谢阿姨,我会常来的。”于楠看了眼穆博延,不大好意思:“我也会做饭,等阿延上班了,我来做给您和叔叔吃。”
他对起话来和往常没什么差别,好似刚才那番话是个玩笑。就当穆博延也这么以为时,转折出现了。遮天蔽日的大雨像是一个引子,于楠回家后还是习惯性地收拾房间,把带出去的衣服叠整齐放进柜子,该洗的洗、该晾的晾,只是天黑下来后盯着窗户发了会儿呆,随后噘着嘴说了句令他不明所以的话。
“春花老残,绿肥红瘦……”
穆博延往书房去的脚步一顿,还没到身边,便听见了幽幽的下一句。
“先生,楼下的梨花都被打掉了。”
他顺着于楠手指的方向看,那棵前几日还繁茂的树变得光秃秃的,只有稀稀散散几个枝头还倔强地挂着被打蔫的花瓣,地上铺了一片白,像是第二场即将消落的雪。这场景要是古代的诗人,肯定得停下来写几句感伤的话,他摸摸于楠脑袋,安慰:“去洗个热水澡吧,花明年还会开。”
而就在当天夜里,本该睡得很沉的于楠突然惊醒,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一只手隔着被子按在了自己的肚子上。穆博延提前收拾了点后续要做的资料,睡得比他晚些,注意到于楠脸色在床头灯下并没有什么异常,揉着额角问:“做噩梦了?”
“唔,不是。”于楠摇摇头,松懈下来后迷迷糊糊地重新躺了回去。他没有再钻进穆博延怀里,而是舍近求远地团了团穆博延脱下的睡衣,蜷着身子边抱住往被子里钻边哼哼道:“就是想起来,明天得学怎么冲奶粉……”
--------------------
写太长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