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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我……”和悠的脸色有些惶恐,这种皇庭密事……

“别担心,这件事也不算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祈云峥倾倒茶壶,茶水淋在两枚青釉盏的背面,被热气浸出花色的釉来。“我虽是位闲散王爷,可也仍是皇室血脉,有些东西是躲不掉的。她是东方六小国启国的大公主,早些年和亲送入北旵的。我与她本就是政治联姻,婚前,甚至从未见过一面。”

和悠没再敢打断,只默默听着。

祈云峥将茶盏翻过来,又淋洗一遍,“婚后,我们见面的次数也屈指可数。我们成婚也有百载,但两人除了一些必须共同出席的场合,也从未像你我这般面对面的坐在一起过,也无此时这样闲聊过什么。深想一些,我们两人说过的话,大概还未有你我二人目前聊的多。你觉得如此这般,我们之间,能有什么感情?”

“…………”和悠抿唇。

“她对我毫无感情,待我的态度,甚至不如府中仆侍。我也只能与她相敬如宾,更从未有过什么亲密之举。”祈云峥说道,“这段姻亲,只是一场政治关系,利益置换,除此以外,毫无意义。”

“殿下……”

祈云峥手指轻顿,提起茶壶,又重新续上一壶雪露,“但不论作何,与礼与规,她也是我最亲近之人,可是就算是她,也从未唤过我一声名姓,也未称过我一声夫君。而且还有一件事,我也要告诉你。除了这位夫人,我虽未有妾室,但有几位情人。不过,不论是她们,还是这天底下茫茫然数万万人,从很久很久以前,已早无人能唤我一声名了。说实话……”

煮沸的雪露很快就把茶壶里滤过的茶叶泡开了,滤出一层嫩绿的清茶,滚入青釉盏内。

“我都快忘记我自己叫什么了。”

“…………”

“在北境见到你时,阴差阳错地,总让我有种……莫名之感。”茶水冲入青釉盏内的声音很好听,但也不如男人此时声音幽如山泉。“很难表达。”

他将杯子放在她面前,这才缓缓抬起眼看着她,“似相识相交了百年的故人,也像陌路擦肩的逆旅之人。熟悉,陌生。因为熟悉,想要亲近。因为陌生,又恐惊吓了你。这种感觉,无法合理解释,也没有逻辑可谈。”

祈云峥静静地看着她,“于是,我想着,不管怎样,也要帮你一把。坦白来说,并不是我的作风。我素来谨慎,甚至有些过于谨小慎微,得罪苍主这种事情,我断不可能做。我应当瞻前顾后,但那时,看到你要哭不哭的样子……”

他唇角稍稍勾起,“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们现在所处,正是刚才从那个寝殿离开不远地一处前庭,大概仍在有负斋之内,仍烟雾缭绕,鸟语花香。

但此时待他语停,风也止,声也寂了。好似时空停寂在祈云峥望过来的眼神里,与此时手指轻碰到的杯壁一样,从透出窖烧了百年冷却的瓷釉里,透出清澈见底的暖意与她。

心下好似也漏了一隙,容忍了这片刻的温暖深入。

和悠久久才张开嘴唇,“谢谢殿下。”

“总之。你我独处时,别再这样称呼我了。唤我云峥,我也可以叫你悠悠。好吗?”

“……好。”

“那悠悠你呢……”祈云峥问她。“你对我,又是怎样的感觉?”

“……我。”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他的眼神,又顿着不语了。

祈云峥也不急,“悠悠。刚才,你我都已差点鱼水之欢,还有什么不可坦诚?”

“…………”和悠一怔,眼睫一颤,霞红就刷地一下飞到了耳朵上去。

立竿见影的。

哪像个被操熟的婊子——像没见过鸡巴的雏鸟。

祈云峥淡笑,“嗯?”

“可是……”她回神之后,仍顾虑深深。

“不论你今日说甚,责罪尽免,好了?”

和悠不得不端起茶盏,那样珍稀名贵的茶,她如饮白水一样咕咚一口咽了。“什么,都可以说吗……”

祈云峥挑眉,“当然。”

“我觉得……你在骗我。”她说。

“…………”

“我并不是说,不信你刚才那些话。”和悠说道,“云……云峥。”

说实话,这样褪去情欲冷静地唤他,她还是有些不适应。“我……在北境见到你时,也与你有相似的感觉。像认识了很久,也像从未认识过。也正因此,你这莫名之感,又有几分是真呢?”

“………”

“我说过的,你对我太过好了,哪怕不是这种真诚和善意,我想,我也……有点难以自持。”和悠望着他,“殿下……抱歉,我这会还是得这样称呼您才能说出来我想表达的意思。您太过优秀了,人中龙凤这种肤浅的夸赞也配不上您。哪怕您不情愿,这茫茫然万万人之中,与您般配的女人,也只有类比您的正妃这种人物。或者是,您身边之前那两位倾国倾城的美人。”

她稍稍一顿,“可说破了天去,我的身份仍然只是卑贱的浊人。而我,现在坐在您的面前,与您面对面的闲聊。您说,这是因为故人之感的亲近,是因为陌路的新奇。可从我看来,故人,是因为我和你兴趣相投。陌生,是因为你我从未见过。殿下,您……怎么看我,怎么想我,怎么对我,都是正确的,都是真切的。您可以随随便便地找任何一个女人,对她各种千奇百怪的感觉,也可以因为这种感觉去她随性而为。”

“…………”祈云峥的眸间光影变幻,叫人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深浅。

“但我不同。我绝不可能像您这样随性而为。”有些话,开了头,就绝对没有停下来的可能了。和悠心知肚明,开弓没有回头箭,她仍鼓足了全部的勇气说下去。她当然知道眼前这位看起来温良贤纯的男人,不论个人秉性脾气如何,仍是位不折不扣的王爷,有些话对他说出来就已是死罪。

“我若像您这样想了,想着,‘啊,天啊,眼前这位人中龙凤尊贵的王爷,因为对我有‘莫名之感’、‘视我为知己’,所以他待我好生特别,更是真心待我,会珍惜我……甚至,会喜欢我。’那……我就完蛋了。因为您的地位,您的权势,您的才华……您的一切,随便一句话,都足以改变我的命运。我可能会想,要入您的府上,伺候您,享受无尽的荣华富贵。更遑论,我还会想,我是不是对您是特别的那个……所以会被您特别的宠爱,甚至会更加贪心与得到您的喜爱……?人,都是有惰性的。我也不例外啊。起初,我会像现在这样,心悸不已,而后,带着幻想,想靠着您改变命运,早晚,沉迷于幻想里不可自拔。可你我之间的悬殊,并非是我今日答应和你睡了,就不存在了。”

“您别误会,我并非是怀疑您欺骗与我。只是,您对我、对这世上绝大多数的人,所说的一切话都是千真万确的真话,无人会质疑,无人敢怀疑。因为,您是这北旵的王爷,而不是一个叫祈云峥的无名之辈。您当然可以记不住自己的名字,但这世上除了您以外的任何一个人,都绝对会替您记得刻骨铭心。”

和悠摩挲着手里名贵的茶盏,“可我不同。打分化之后,我就必须要怀疑一切,怀疑所有人,包括您在内。怀疑才能给我试错的机会,才能让我不对任何人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才能把我自己逼得毫无退路——想活下来,只能朝前走。”

和悠叹了口气,反而又笑了,笑得很是轻松也很是豁朗。“殿下……你我之间悬殊的,并不只是地位,而是一条深渊。我若踏入,就是死路一条。”

“…………”

“如果您真的对我有您口中那半分‘莫名之感‘,还请您放我一条生路,任我自生自灭,不要给我不切实际的幻想。”

此间光线不错,煦光铺陈在和悠的脸上,把这张脸的平凡普通照地纤毫毕现。

可他惚一种憬悟,一种错觉,像今日此时才第一次见她,如梦初觉,复旧从新之感。

“哈。”

祈云峥掌撑起颊,下垂的睫里透出些慵意。“畏惧我的人数不胜数,但并不妨碍他们趋之若鹜,争先恐后地祈跪与我身旁。你虽口口声声地言你惧我,但我们皆心知肚明,你并不怕我。但是……你每次见到我,都在绞尽脑汁地想逃开我。”

和悠没说话。

“真搞不清楚……”他抬起手,撩起她一绺长发笼至她耳梢挂着,稍稍把她脸颊抬起一些,使她的眸子更加清晰地展露给自己。“苍主到底怎么跟你妖魔化的我啊?可是,他才是妖物呀。你反而信他,总戒备着我。”

和悠眼神一怔,一来是怔他所言,二是有些似曾相识的错觉。

“殿下说笑了,我怎么可能去信闻惟德?”

祈云峥笑容更加深了很多,目光从她的脸上浅淡地掠过她的发梢。“嗯。我大概听明白你的意思了。怎么说呢,数百年来我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你也可称得上独秀一枝的不凡。”

“殿下……过誉了。”

“悠悠。在我见过的这些人里,的确算是少数不多的灵醒之人。”祈云峥说道,“我欣赏你与众不同的独清独醒,而同时,我也想提醒你一句,这世上,清醒,并不是什么好事。尤其,对你一个浊人来说。古来今往,都吹嘘向往着众醉独醒那一份迥然不群,但远年近岁,醉里糊涂者为何仍是‘众’而不是‘独’?”

和悠被问怔了。

与他唇边的清茶潋出一层剔透的光斑,与他眼下三枚星交相辉映着,将他一双浅色的眸沉淀出难以琢磨的深邃。“很简单。大浪淘沙,活不下来,自是‘独’而‘少’了。”

风还如常,她却觉得肌下一层寒。

“道理言语,三岁童子能言就能说。想说得漂亮,也不乏我这有负斋里存着的各位大拿们的诗赋文章,咏叹一生试图活地高洁清醒。但是么……”祈云峥笑吟吟地,眼角稍提,“何用?”

“…………”

“生平残生,作纸一耷,摆在我书架上。我看了,它就有价值。我不看,它就是废纸。”祈云峥晃了晃茶盏,“这北旵赫赫帝国之中,与我身旁的,清醒的,多吗?几乎没有,都是糊里糊涂者众。可他们各个大权在握,掌着天下无数人生杀大权。亘古亘今,独醒的,命好的摆在了我书架上,命薄的一抔土两张黄纸扬了。糊涂的?强取豪夺势倾天下,杀人放火腰金拖紫。”

和悠说不出话来,不知想到了哪去。

“这份清醒,你拿来做诗词文章,完全可以。我相信,以你的才华,就算不成一家之作,但也当是清音幽韵。可是你想这样活下去?”祈云峥再次抿了一口茶水,笑着。“我并不是要打击你。但……太难了。难比登天。并不是我、或者别人放你一条生路,你就能活下去的。”

她轻轻咬住了嘴唇。

“悠悠。远地不说,你先前说,你从无意入主户嫁人。”祈云峥看着她,“我知,你大概已经有了妥善的规划。但是……你的规划,真的妥善吗?北旵律法的确没有明文苛章,要求浊人必须要嫁人,或者必须卖身。但……”

他放下杯盏,轻轻一声。

“最基础的一点小事。若故意隐瞒浊人身份,是犯法的。根据你隐瞒浊人身份不同所为……轻则发配至疆矿做妓,重则诛灭九族。”

和悠的嘴唇咬地有些痛了。

“隐瞒身份的浊人,若嫁人生子,夫家若发现,是可以直接杖毙的。你不嫁人,去像普通人一样经营生活,若被人告发,你就会被抓发配做妓。你……若再大胆点,比如,进了朝廷做事。”

祈云峥提起茶壶倒着茶水,声音与茶液一般不徐不疾。“若被发现了,你会被活剐了,小筹,也一样。”

“………”

他放下茶壶,“当然,我想,看来这一切,你已经想过后果了。”

和悠没说话,手指已不自觉地搅在了一起。

“你不想委身与我,我自也不会强求。但不管怎样,我从头到尾,对你都是疼惜怜爱的。以故,我并不想看你走至一条不归路。”祈云峥抬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北旵的律法虽极为严苛,但……”

和悠吸了一口气,“殿下。正因为您对我有恩,所以我不会让您为我去承担违抗律法或者去营钻律法漏空的风险。”

祈云峥听到之后,爽声笑了起来。他轻轻抚着和悠的手背,“怎么会呢?我是说,北旵的律法虽严苛,但好就好在,我是那个掌控北旵……律法的。”

和悠愣了,呆望着他一会,仍没能说出话来。

“悠悠,我是认真的。”祈云峥看着她,“我想为你提供一处无忧自由的庇护。你想清醒,便清醒地活。想糊涂,也可以糊涂的活……”

他轻轻牵起她的手,放在唇上吻着她的指节。“想快活,我也陪你。”

祈云峥的吻与他的眼神一样,像树叶飘落在湖面上的若即若离。“在我这里,你无需顾虑顾忌,你会自由无束,你只需要活成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吧。”

……

后来二人也未再多聊什么,祈云峥就差人把她送了回来。小筹还未回来,她跟仲璞说了句话,一进卧室把门关好,连站起来朝前再走一步的力气都没了,靠着门就滑瘫在了地上。

一直伪装的平静瞬间瓦解,缓了一会,她才强迫自己站起来,走到书桌背后,从一个自己刚刚做好的机关里拿出瓶子,倒了一颗抑制剂吞进去,扶着桌子站了一会,还是又倒了一颗吃下。

她勉力趔趄着晃到床边就一头栽倒,越淮特制的抑制剂效果太强,副作用也无法忽视,尤其是她还不是在发情期而过量的服用:头脑昏沉,身子发冷,浑身酸痛,像中了严重的风寒。

两颗抑制剂吃进去,身体里躁动的情欲稳定了许多,但情欲一褪,一直强压下去的恐惧就翻涌而上。

在有负斋那里,没有使用晶的机会,哪怕槃王有克制自己的信息素,可两个人缠绵太深,那些信息素已经让她濒临发情……她全是靠着自己的意志力强撑着不敢发情。

而更重要的是………

和悠抬起手来,挡在自己的眼前。『但我们皆心知肚明,你并不怕我。』

她笑了一声,自言自语地答了。“我怎么可能不怕呢。”

她怕惨了。

她怕自己会发情,会暴露她所有的秘密:她的自愈,她的信息素……

她亦怕自己在面对一个王族,无心之举都可能触碰律法,犯下无赦大罪。

她更怕别的。

他越温柔有礼,她越胆战心惊。

她怕和这个男人交谈,相处,怕他一言一行里令她都会挪不开眼的吸引力。怕他含笑轻柔的眼神,怕他真诚炙热的触碰,怕他克制尊重的对待,怕他珍视疼惜的许诺,怕……那莫名之感的碰撞。

怕他说的都是假的,更……怕他说的都是真的。

那一番对话,不论真假,她也皆是肺腑。

怕……万般道理,皆一个不配。

怕……明悟道理,还妄贪图。

……

“啊……呆了这么久总算出来了,吓死我了。”乐青尧拍着胸脯,长长吐出一口气,“还好没过夜。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写报告……”

坎狰像浑然没听到,只望着不远处那扇门。“那个仆人,有点麻烦。”

乐青尧也烦躁不已,“不然直接抓出来杀了吧我操,我真受不了了。”

“不能杀。常统侍说过,绝不能让槃王发现我们。那么。现在。信……怎么送。”坎狰揉了揉额头。

“我哪知道啊。她那个变态弟弟走哪跟哪,没有这个变态弟弟,就是这个神经病仆人看着她。要是柯仔或者屈哥在多好啊……不论是变态弟弟,还是这个仆人,都好处理。”乐青尧只觉得烦,“啊!!我什么时候受过这憋屈啊!我真的好讨厌天都啊……怪不得大家都讨厌天都……”

他仰起头来看着天空,“他妈都多少天了!这个逼地方怎么还不下雨啊!!鸡巴要旱死,天也旱死是吧!”

坎狰吸了口气,从腰包里拿出一根织管点了。只想着……乐青尧说得确实对。

就应该申请让屈哥或者柯仔来当自己搭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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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两章珍珠加更合并总共三更5700字。

爱你们。

另外我说一下:不要代入三次元的婚姻制度啊!

这是【纯粹虚假架构】的封建集权+奴隶制的极端社会……

在这个社会背景之下,一妻多妾且养情人是合法并且合乎该社会【道德伦理】的……而很不幸,浊人甚至连人都不算,当小妾都是好命啊!不符合道德伦理的反而是悠悠这种……

这文里设定的【虚假】社会背景下的男人们就是娶一万个老婆,他找情人也是合法且合乎社会道德的,不会有人指责他是什么负心汉,更和出轨不沾边……(当然不是说他们会娶)

我还要再三强调一句说烂了的话:不要拿三次元的任何东西代我二次元的书!二次元就是二次元!

697|更了小老虎P2

更了小老虎P2在前面540章后面的540.2章。

有虐身。

老虎+小风3P。

虎鞭操逼+精栓堵子宫+双茶竞技

怎么说呢,这章,我觉得不看会是很多人的损失。

我个人特别特别特别喜欢,每一个点都超级戳我自己。

后续奥利奥夹心奶悠看情况再补,下一个要补的肉是大狗产奶肉。(先以正文为主,不一定什么时候补,随缘)

看到评论区都在讨论为什么扣老三,我来补充一句吧。

我扣下奥利奥夹心奶悠的原因并非是我偏心,是因为老三虽然肉没吃几口,但是其实目前他一直刷仇恨度是最高的……我已经数不清有多少人在评论区和Twitter私信里要求写死老三的了……

所以,为了他,也为了我。(我也不想挨骂了……)

我把这场肉先抠下来了,等过过再说。

698|Ch638、回信(一更+71300珍珠加更)

次日……和悠身子还是不舒服地很,也没起来,她也不知小筹什么时候走的。她连着昏睡了一天半,副作用还是有,身体好些了,但还是头昏脑涨,没什么精神,迷迷糊糊听见好像是下雨了,噼里啪啦地敲着窗棂,声儿又催她睡昏过去,别的到也没注意到。

睡到半下午了,睁开眼,天黑着,她还以为晚上了,但推开窗户才发现也不是……只是阴天。

和悠伸了个懒腰,还是觉得腰酸背痛乏着提不起劲。看着灰蒙蒙的天,只觉得天都果然不同于别处,就算一场霜临的冬雨,都不料峭地拿冷寒刮人的肉骨。这场雨并不大,连院子都没积水多少,倒窗上积了些水渍,大概是睡觉没关窗,屋内桌上都透了许多的雨进来。

她正打算站起来,余光却忽瞥见窗下伴桌上,她放着的花瓶好像挪了位。再一看,露出些东西的角。

和悠拿开花瓶,看到下面压着的东西——瞳孔猛地收缩了两下。

她猛地抬起头来看向自己窗外,什么都没有。她不信邪冲进院子里,仍是普通庭院,几棵树,花坛,白墙绿瓦。

——什么都没,也没有任何人来过的气息。

“怎么了?”忽然,身后响起了脚步声。

和悠肩膀一颤,转头看见仲璞走了过来。“仲叔。你……”

“怎么。”

“有没有……”她想了想,还是闭上了嘴,笑道,“没事。”

说罢,她就转身朝自己房间里走去,把仲璞一个人莫名其妙地留在了那。

……

回到房间里,和悠先是把房间的门窗全都关上了,然后就开始翻箱倒柜,把整个房间里所有的犄角旮旯全都翻了个底朝天。在确信整个房间里没有被人安上任何机关、幻阵等等东西之后,她才算吐出一口完整的气来。

做完这一切。

和悠的目光落在桌面上好久,最终还是走了过去,拉开了椅子。

桌面上,是信。

回信……

她既然写信,就预料到一定会有回信,也不值当将她吓成这样。超出她想象的是,回信的数量。

总共有五封信。

一字摆开,除了意料之中该给她回信的,不该给她回信的,也不知何故也回了。

尤其不该给她回信的——也回了。

和悠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知道胡思乱想没什么用,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去依次打开那些信。

选了一封打开,看了一行,就太阳穴开始突突地疼。倒也不是那字迹太丑,下面也明显换了个人写,主要是内容让她又迷茫又烦躁。

抛开其中在她看来毫无意义的发情表达,关键信息只有三个:

一、这信是两个人写的。闻絮风写了一点,后面是穆世杰代笔。

二、闻絮风以为是她是写信给他。

另外一点。

『“虽然大哥把你给我写的信扣下来了,但没关系,等这次我关禁闭出来,我就去找大哥把我的信要回来!你千万不要因为这个生我气……”

“小风❤姐姐”』

穆世杰的话基本就不用看了,和闻絮风的发情大差不差,多了几句关心,以及……『“这句话是我自己偷偷加上的,风宝没有看见:我会想办法去天都出差的。”』

昏天暗地睡了一天半好不容易消退一些的副作用,在看完这第一封信之后,就好像卷土重来了。

和悠放下信,头昏脑涨地掐着鼻梁,把自己都掐地疼了也仍缓解不了脑子的懵胀。

她吸了两三口气,才又打开了第二封信。

上面的气息她同样不陌生,打开一看,字迹和行文也如他本人,出乎她意料的是,倒从未注意到,这人也写了一手漂亮的好字,不过哪怕是书面里仍是如他平日口吻温和。

她大致翻看了两下。

“……最近难以抽身,晶你少用。照顾好自己。——卫柯。”

第三封。

她其实已经不太想开了,但还是耐着性打开了。或许是第一封信上那两个字写得都不怎么样,后来再打开的任何一封信都觉得字写得都挺赏心悦目的。

“小悠,今日杂务繁忙,但仍挂念着你。听闻你在天都已安定下来……警惕一些,注意安全,如若有暇,我会去探望你。祝好。——黎哥哥。”

……

和悠不得不站起来去倒了杯水,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胡思乱想的脑子里也还是胀的烦痛。

剩下的两封信,其中一封,她甚至连看都不想看,直接就打算撕了……然而刚一用力,上面浮现出一行字:『小悠,敢撕,你就别后悔。』

她冷笑了一声,呲拉一下就给它撕了。

然而。

那信封显然是特制的,撕了之后,本该被撕毁的信笺完全无损地飘落出来,以及一颗东西掉在了桌面之上。

『“臭婊子。不给我写信,还敢撕我的回信?你最好没有晃着你那骚奶去勾引什么公狗骑你。离祈云峥远点。把你的几个骚洞都洗干净,过几天,我会去天都好好疼你。礼物,收好。——贱狗的主人阿辞哥哥。”』

她看了一眼那东西,那是荒厄幻阵的石头,胸口发闷,手心里腾地亮起一道火光,就把那信烧了。石头,她用尽了办法都毁不掉,最后只能扔在了自己藏东西的机关格子里。

看完闻辞尘的信,和悠的心情已经差到了极致,好半天都难以平复。连喝了几杯水,她才重新定下心,去看最后一封信。

这封信比别的信明显分量要沉一点,上面也加着层层的封印纂纹,不知道藏着什么。她撕开信封,把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信,倒是很简单。

只有四个字。

“我也想你。”

但是东西——

和悠看了一眼,就呆住了。那是一个被整齐叠放着的,用一层透明的光纹封住的……东西。

她起初以为自己看错了,打开之后,才发现自己压根没有想错。

那是一条亵衣。

闻望寒的。

和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鼓足勇气打开那封纹的。她脑子一片空白,手指有些抖。刚才打开那么几封信,就连闻辞尘的信都没让她手抖成这样。

亵衣很新,她知道他在生活方面甚至有些洁癖。是他平日最惯穿的棉料,很柔软,大概是他平日常与训练,剪裁贴身,并非常见的那种宽松款,长度也只到大腿跟的平角。后面他们同居在一起时,他常常只穿着这样一条短裤在她面前晃荡。

于是……

哪怕此时只是看到一条亵衣,和悠的脑子里就已经能想起来这人穿着这条亵衣的样子了。

闻望寒一般都是沐浴过后,穿着这样的亵衣,进了卧房时,披散未束的长发垂到腰上,冷寂的脸仍是不管何时去看,都一眼会怔忪的绝色。一身肌肉就算放松状态之下,也是可怖的凶悍,挂着的水柱会沿着那些肌肉线条啪嗒啪嗒朝下滴。

多数没入他露在外面那些浓密的阴毛上挂着,还有一些,会打湿他高高鼓起的亵衣裆部,洇出些令人浮想联翩的水渍。

——她每次不管在干什么,只要一看到那夸张的隆起,就像个被天敌吓呆的松鼠一样不会动了,然后下意识地全身都紧绷起来。

一般这会,闻望寒就会难得的涌出一些鼻音的笑声。要么是把她圈到怀里诱哄,“悠……睡吧?”

要么,就是直接一把扛起来朝床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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