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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他们的护兵小林见幼筠很是看了那银杏树几眼,便笑道:

“这树叫姻缘树,有名得很,听说还有专程打津门过来的,就为了拜一拜这棵树。”

幼筠道:“既为姻缘树,那自然就是求姻缘的?”

小林点头道:“您瞧见没,来这里上香的,多半都是青年男女。据说在树下同时祈愿,就可保姻缘顺遂,做一世恩爱夫妻。”

“要是没法子同时许愿也无妨,只要拿一根红带子,把两个人的名字同时写上,再系在树上就成。”

幼筠道:“我猜这红绸带必须得找寺里买,是也不是?”

小林挠挠后脑勺:“您怎么知道?大师没有开过光的带子,系上去也不灵验呢!”

话音未落,幼筠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凌弈深无奈地摇摇头,看她一眼:

“真是孩子脾气。”

分明她对所谓的姻缘树全然不信,又何必还要逗人家?

小林倒是摸不着头脑,幼筠又道:

“我有件事想不明白,若一个男子并不倾心于我,我把他和我的名字写在一处系上树,届时我们成就姻缘,这岂不是算佛祖他老人家替我逼婚了?”

小林到此时总算也恍然,不禁闹了个大红脸。其他几个护兵也都哈哈大笑起来,只见她一双眼睛弯成月牙,真是美目流光,转盼动人。

小林顿时看得呆住了,凌弈深不动声色落后一步,挡在她面前。抬头看看天色,正是铅云低垂、风雪欲来,欲催促幼筠快些上车,她却来了兴趣。

不仅拿钱让护兵帮她买几条绸带过来,还兴致勃勃地问他们有没有结婚,爱人的名字是什么,也要帮他们写了绸带系在树上。

凌弈深不免道:“又胡闹起来了。”

幼筠只是笑盈盈的:“从前舅舅不是说,有些事是信则有,不信则无吗?”

“我想这些祈愿的男女,也不是人人都相信姻缘树会保佑他们,不过求一个慰藉罢了。”

他心里忽的一动,不禁默然不语。幼筠拿起水笔,写了三张绸带,又问小林有没有意中人,小林只是红着脸挠后脑勺。

一个护兵道:“董小姐也写一张罢。”

“董小姐准要写大公子的名字,不如改日和大公子一道……”

话未说完,年纪最长的那个护兵忙推了同伴一下,示意他说话僭越了。那人不由讪讪的,幼筠也不生气,只是提起笔来,果然在绸带上落下“董幼筠”三字,接着,她微微一顿,又写了一个“谢”字在上头。

凌弈深就站在她身侧,看得一清二楚。

他的视线毫无扰动,看着她一笔一划,最终落下谢承峻的名字,他淡淡道:

“我帮你系上去。”

说着,他便将那几根红绸接过,转身朝姻缘树的方向走。幼筠心头一紧,原本只是故意试探他的手段,哪里知道他竟这样狠心?

但此时若要开口拦阻,众目睽睽之下却不好收场。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凌弈深走到银杏树下,将那几根绸带一一系在树枝上,一根不落,她心里的委屈便似海潮一般涌上来,只觉鼻子发酸,眼眶都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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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З`●)

第350章€当街暗杀

……或许,她一开始就想错了。

或许他其实根本不在乎她是不是和旁人在一起了,或许他始终不肯接受她,不是因为身份之别、世俗之念,不过是因为,他其实没那么爱她。

他对她很好,始终呵护着她,但他是她的舅舅,他抚养她长大,对他来说,这大概是天经地义。

幼筠从来没有想过,会不会是自己误解了他的爱,会不会是自己自作多情了……那一瞬间的怀疑与自怨竟让她动摇起来,她忽然转身就往外走,脚下步子飞快,小林忙叫了一声:

“董小姐!”

凌弈深回头,立时蹙眉:“筠儿,别乱跑!”

说着他已追了上去,几个护兵见状,也拔腿就跑。只是这寺庙中人多得很,从正殿通往大门的路又七拐八绕,眼看幼筠不知往哪条路走了,凌弈深便教众人分开去追。

他在燕京的交际场出面时,经常与幼筠一道。许多人都知道她是他的外甥女,若有人想暗杀他,难保不会想到劫持她的主意,这孩子怎么这样鲁莽?!

但是他心里又明白,或许是方才他的举动惹怒了她。

当她在红绸上写下谢承峻的名字时,他恨不得把那绸带一把撕碎。但理智告诉凌弈深,他总有一天要接受此事,既然如此,不如他亲手将她交给最适合她的人,亲眼见证她的幸福,为她的良缘祈愿。

视线忽在人群中捕捉到那个娇小身影,凌弈深忙抬高调门:

“筠儿!”

大概是赌气,那身影走得越发快了。他三步并作两步挤开人丛,刚要抓住她的手腕,忽看到一个泛着冷光的黑洞从斜前方伸出,凌弈深心头一凛,毫不犹豫将她用力一推:

“躲开!”

只听砰!——的一声,人丛仿佛麦子一般伏倒下去,继而是四散奔逃,尖叫声此起彼伏。

幼筠尚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身体已重重摔在地上,膝盖一阵钻心的疼。

她看到一个人朝她走过来,手里举着一支枪。那人的枪口原本对着已经右腿中枪的凌弈深,忽然向下一指,直指她的背心。

砰!——

“唔!——”

又是一声痛哼,她被人从后用力抱住了。

他的身体很沉,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脸颊流淌下来,啪嗒……落在了尚有残雪的地上。

那是……那是血吗?

是舅舅的血……

是舅舅挡在了她身上,是舅舅把她推开了……都是因为她任性,擅自乱闯,才让舅舅脱离了护兵和便衣的保护,才让杀手有了可乘之机……

脑中嗡嗡作响,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似乎听到自己凄厉地叫了一声“舅舅”,似乎有许多人匆匆赶来,又是一阵凌乱的枪声。

她似乎晕了过去,意识陷入无光无声的黑暗。她想,干脆就这样一直睡下去罢……如果醒过来了,她要面对的是那个最不想听到的噩耗,她宁愿……再也不要醒来。

次日一早,燕京舆论大哗。

各家报馆照例是晚上发稿凌晨印刷,天刚放亮,就有报童沿街叫卖着新鲜出炉的头条:

“特大新闻!特大新闻!名士凌弈深于昨日傍晚遭遇暗杀,生死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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溜了溜了

第351章€生死不明

许多预备上衙门上学校的路人听见了,都匆匆停下脚步,花上几个铜子买一份报纸,一边走便一边看起来。

只见那报纸首页上,用着最大字号记载着昨天发生的惨案,说是凌先生于云浮寺访友时遭遇枪手暗杀,身上连中两枪,与他同行的一位小姐也受了伤,所幸并不严重。

而那个杀手当场就被便衣给拿下了,如今正被羁押在警察厅。至于这杀手究竟是因何对凌先生下此毒手,却是众说纷纭。

当然,最甚嚣尘上的说法,都把矛头暗指向那几个不愿南北议和的巡阅使。

据说谢长陵大发雷霆,表示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挖出幕后黑手,如今凌弈深正在爱华医院接受手术,至于何时脱离危险,这却是外界未知之事了。

凌弈深素有才名,且当年二次革命时他是一员干将,不止在文坛,在民间亦是人望深厚,许多进步人士都对他十分推崇。

听说他竟然遇刺,当天上午,各家报馆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还有许多学生涌到爱华医院外,迫切想知道他如今的安危,医院不得不请警察厅调来许多岗哨,把大门团团围住,这才没酿出乱子。

而从这天起,燕京城里的气氛愈发沉凝。

街上多了许多便衣、士兵,据说有好些人被抓了起来,也不知是否与暗杀事件有关。谢长陵的办公室里彻夜亮着电灯,众多将领幕僚进进出出,城外的布防也几日一换——

一切似乎都昭示着山雨欲来,民众不免惶惶不安。

在这一片混乱中,唯有一人,对外界发生的所有事都不关心。

“……大小姐,您去歇会子罢。”

“昨天就是一整夜没睡,前天又只睡了两个钟头。再这样熬下去,铁打的人也熬不住,等先生醒了,瞧见您这样,先生岂不是也要心疼?”

少女坐在椅子上,视线直直看着前方,阿香在一旁说得口水都要干了,她只是恍若未闻。

阿香无法,只好道:“那我去打水来给您洗把脸。”

少女仍旧纹丝不动,阿香也习惯了,正打算往外走,只见一个窈窕的身影走进来,正是缦卿。她看到幼筠呆呆地坐在那里,忙叫了一声:

“董小姐?”

屋中依然一片沉寂,缦卿不由暗叹一声。这几日她每天都会过来看看,而幼筠至今为止,一句话也没跟她说过。

阿香忙朝她行礼,见她面上亦露出愁色,半是解释半是焦急地道:

“您别见怪,我听家里的蒋妈说,从前大小姐刚被先生收养的时候,也是好几年不开口说话,恐怕她是太伤心了,不是有意慢待您。”

缦卿听了,心头一动,因道:“傻孩子,我要是计较这种事,还会天天都来吗?”

“我方才去见了爱德华院长,他说凌先生中的两枪都不在要害位置,弹片已经取出来了,这几日他身上的烧也退了,想必再过不久就会苏醒。”

她们两人说话时,却没注意到一旁的幼筠听她提到“苏醒”二字,始终凝定的眸光终于微微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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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来看妹崽了,卿卿发愁.jpg

第352章€弈深苏醒

缦卿又和阿香说了几句话,叮嘱她好生照顾幼筠,便起身走了。阿香想到自己方才说要去打水,也跟着推门而出,只有幼筠坐在病床边,看着床上那个双眸紧闭、面色苍白的男子。

半晌,只听她从喉间吐出一声沙哑的、仿佛梦呓般的低喃:

“舅舅……你快醒过来好不好……”

“不要丢下我,不要……”

“你们都不要我了是不是……都把我一个人扔在那里,都不愿带我一道走……”

“是不是我不够听话?我不该任性的……都怪我,都怪我……”

“别丢下我……求你别丢下我……”

她这样颠三倒四的,每一句话都反复呢喃了许多遍,身子直挺挺地坐在椅子上,双眸无光,面无表情,若是有人在旁边,只会觉得这画面异常地诡异。

阿香提着一只暖水壶回来时,便看到她已经歪在椅子上睡着了。

几乎三天三夜没合眼,她实在太疲倦,睡梦中,她似乎仍旧在不停地呢喃着,求着舅舅不要离开她,不要把她抛下。

迷蒙之中,凌弈深仿佛听到有人一直在自己耳边说话。

他听到低微的啜泣声,一只手死死抓着他,如同溺水之人抓着救命稻草。意识慢慢从混沌变得清明,他随即便觉伤口痛得钻心。

他不禁低吟出来,那只握着他的手一颤。

阿香也看到病床上的他睁开了眼睛,大叫起来:

“醒了!先生醒了!”

凌弈深下意识道:“别吵……”

他的视线本能便定格在病床旁的少女身上,短短数日未见,她憔悴得他简直认不出来——

头发乱蓬蓬的,眼睛里都是血丝,眼眶还肿着,衣服上也都是褶子。

她忽然起身,一语不发,转身就往外走。阿香忙叫道:“大小姐?!”

但幼筠已匆匆离开了,阿香不免又惊又疑。

大小姐这是怎么了?不眠不休地守了先生几天,怎么先生醒了,大小姐反而一句话不说就走了,难道还在和先生闹气?

凌弈深却毫无异状,低低地咳了咳,勉强道:

“我身上疼得很,你去请医生过来。”

阿香如梦初醒,忙答应了一声,他又道:

“请人通知大帅,就说我醒了,有事相商。”

等谢长陵赶到时,爱德华院长已经给凌弈深诊治了一番,见他恢复状况良好,因道:

“好好休养,一个月内就可以痊愈,请大帅凌先生放心。”

谢长陵和他也是老熟人,当下寒暄一番,又请严朗英送他出门,这才坐下来:

“润麒,这次是我连累你了。”

凌弈深道:“杀手又不是你请的,你又何必说这样的话。我昏迷的这几天,事态究竟如何?”

谢长陵便把时局一一道来,那杀手经过拷问后已然招供,指使他的是内政部的一个次长,而此人据说和郭崇兴有关系。

郭崇兴势力与谢长陵相当,对于谢长陵入主燕京一事早有不满。若议和一成,谢长陵势必能得到极高的声望,这是郭崇兴不愿意的,难怪他会派人暗杀凌弈深了。

“这事要是发表出去,够郭麻子头疼的,不过……”

不过要是把郭崇兴逼急了,掀起战火,这并非谢长陵乐见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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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З`●)

第353章€董氏姊妹

凌弈深也深知此理,便道:“好牌不怕出得晚,如今舆论站在我们这边,正是推进议和的大好时机,不必节外生枝。”

原本舆论对于议和一事都是赞成的,如今凌弈深又遭到暗杀,更引起民众的同情愤懑,此时要是有人出来反对,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

只是受害的是凌弈深,如今却不能追究幕后黑手,虽说是为了大局,谢长陵也觉不妥,见他如此说,自然深为感佩,不禁道:

“依我看,你就别回去教什么书了。政治上的事我虽不大通,但依你的人望,想在政府里做一番事业,还怕不成?”

“你是愿意为国家做事的人,教书又能教出几个像你这样的人才?”

凌弈深道:“教书固然教不出栋梁,但风云际会之世,拿笔杆子的恐怕比拿枪还有用。”

况且他年少时也是一腔热血,及至后来深感政界腐败,这才弃官从文。

这些根深蒂固的顽疾,是谢长陵穆靖川等人也无法轻易改变的。也只能等到国家和平稳定下来的那一天,一个新的时代、新的世界来临,一切方才能焕发新生。

而在此之前,三尺讲台、一支水笔就是他的武器。文字可以感染人,亦可以改变人,人心变了,国家方才能变。

“……况且我也不是没有私心,筠儿不喜欢北边,我才选了金大任教。”

谢长陵听他提到幼筠,不禁默然片刻:

“下个月十五就是玉泉的忌日了……”

他口中的“玉泉”,指的正是幼筠的父亲董作霆。

凌弈深对这位姐夫其实无甚印象,长姐跟着董作霆私奔的时候,他年纪还太小,只记得父母每次提起那人就会生气,只因一个给人牵马的穷小子,竟然拐走了凌家金尊玉贵的大小姐。

彼时长姐身上还有婚约,此事让凌家颜面无光,祖父更是大发雷霆,将长姐逐出家门。

后来董作霆的官越做越大,名声也越来越响,但凌家碍于世家的自矜,仍旧不肯俯就。而长姐或许是对彼时家中的绝情冷了心,除了与凌弈深通信,也不曾再回过家一次。

凌弈深道:“说来还要多谢你,若不是你收殓了姐夫的遗骨,此事也要成为我一生之憾了。”

谢长陵摇摇头,示意他不必言谢:

“当年要不是玉泉的照拂,我哪来今日?”

曾经他和董作霆都在一位前清督抚麾下,董作霆还是他的上官。或许是经历相近,二人十分投契,董作霆对谢长陵来说亦师亦友,是比亲生兄长还要亲近的人。

后来两人双双功成名就,交情一如既往,原以为以后只会更好,谁知……

谢长陵道:“她们姊妹还是没有消息?”

凌弈深道:“我打探来的消息,说是老大可能跟她乳母南下了。老二和老三当时都不幸失散,我在锦州、燕京……许多地方找过,但人海茫茫,谈何容易。”

“失散的时候,老二和老三年纪又还小,也不知她们还记不记得父母家人,若是记得,总算还有一线希望……”

不知为何,谢长陵听了这话,面上却露出踌躇之色,半晌,他道:

“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当年玉泉出事后,我也在锦州找过他的几位女公子。”

“二小姐,就是那位闺名晓卿的,她机缘巧合,流落到了一家教会办的慈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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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播一下大帅【doge

第354章€缦卿身世

凌弈深闻听此言,顿时一惊。差点就要坐起来,但身上伤口一阵剧痛,脸色不禁惨白。

谢长陵见他这样焦急,心下不免愈发愧疚。

凌弈深道:“那孩子呢?她现在在哪?!”

谢长陵便把那桩旧事一一告诉了他,原来他也一直都在找寻董氏姊妹。大概是上天垂怜,董家出事后过了约莫一年,他竟然在慈幼局得知了董晓卿的下落。

彼时谢长陵与凌弈深还未结识,也不知董家与凌家的关系。既是好友遗孤,又再无亲族,他便打算将晓卿接到身边抚养,特意派部下去往锦州,谁知晓卿坚决不肯离开慈幼局,也拒绝了后来谢长陵提出的,在当地为她找一对养父母的建议。

就这样,晓卿便一直留在慈幼局,谢长陵只能在经济上资助她。资助了约莫有三四年,忽然有一天,她竟不辞而别。

得知此事后,谢长陵不远万里特意去了一趟锦州,但所有人都不知她去了哪。临走之前,她也没有留下任何只言片语,仿佛人间蒸发。

后来谢长陵与凌弈深成为好友,方才知道他是晓卿的舅舅。

但此时那个女孩已消失在茫茫人海中,他因不知该如何解释,始终未曾向凌弈深言明,不过此事也不能瞒一辈子,因此今日便吐露而出。

凌弈深听了,久久不语,半晌方道:

“还记得家姐在信上说过,她这四个女儿,脾气一个比一个倔,大概都是传袭自她。这其中要数老二最为刚硬,想必她自有主张,非君之过。”

虽然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何晓卿宁愿留在慈幼局做孤儿,也不肯被一方大员收养,更何况这位大员还是亡父的好友。

但事已至此,再责怪谢长陵也无济于事,凌弈深是聪明人,感觉得出来谢长陵有隐瞒他的地方,正因为聪明,方才不会在此时寻根究底。

二人又谈了几句话,谢长陵见他面露疲色,便起身告辞。

走到门外,恰碰见幼筠回来,只见她穿着件银杏色旗袍,头发重新梳过,一条发带从耳边微卷的发尾下抄过,在颈后结成结子,虽然眼睛红红的,面上也不见笑容,依旧显出十分的娇憨美丽。

她大概是着急进去,只和谢长陵点了一点首,推开门,凌弈深正伏在枕上,面白胜雪。

她不禁叫了一声:“舅舅……”眼圈儿立时又红了。

凌弈深牵起唇角:“就知道你是去换衣裳了,还怕在舅舅面前出丑?”

她脸上一红,小声道:“太狼狈了,我不想教你瞧见……”

他抬起手,想示意她过来,奈何实在没有力气,只得作罢。

幼筠见状,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俯身靠近他唇边:“舅舅有什么话想说?”

凌弈深道:“你身上的伤好了没有?”

当时他为了躲避枪手将她推开,那一推恐怕重得很,幼筠道:

“只是腿上青了一块罢了。”

那淤青的一块与他的伤口相比,何等无足轻重?若不是她负气出走,他便不会遭此一劫,而他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关心她有没有受伤……

想到此处,她眼中的泪水便仿佛抛珠一般,连忙拿手用力抹了抹,又使劲抽吸了一下鼻子。

凌弈深道:“我已经好了,怎么又哭?”

“我总要死在你前头,现在便这样,等以后我真的……”

不等他说完,幼筠便重重一跺脚:“不许你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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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七:脑婆脾气太倔了咋整……

俞狗:→_→

舅舅:→_→

大小谢:_(|3)∠)_

第355章€生死与共

凌弈深并不生气,只是凝睇着她,叹了口气:

“筠儿,我终究不能陪你一辈子,就算你要守着我做个老姑娘,但人有生老病死,躲也躲不掉。”

他听谢长陵说,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她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又开始像小时候那样一句话也不说。

凌弈深知道,这是她将自己封闭进了那个世界里。

封闭在了四岁时的那一天,她亲眼看着母亲吊死在她面前,尸体悬挂在高高的房梁上,她坐在地上,看着母亲的鞋子晃啊、晃啊……

凌弈深找到她的时候,她就像痴傻了一般。

收留她的旅店老板不住摇头:“……这孩子太可怜了,这样小的孩子,做娘的未免太狠心,就是要寻死,也不该教孩子瞧见。”

“我听伙计说,那天晚上小孩子一直哭,一直在说什么,‘妈妈你带我一道走罢’,‘妈妈不要我了’……”

“我们起初还以为是母女俩拌嘴,第二天敲门一看,人都硬了……这会子还停在后院呢,我也就是个做小本买卖的,实在没钱把人送到义地去。既是你先生来了,究竟怎么办,你先生也该拿个主意……”

凌弈深等他絮叨完了,这才道:“孩子在哪?”

老板遂领他去后院,那是凌弈深第一次见到幼筠。

大概是担心遇上劫道的,她身上只穿着件极为粗劣的布衣,白净的小脸脏兮兮的,漆黑的眼睛看着他,仿佛两只冰冷黯淡的玻璃珠子。

那时他便知道,恐怕这件事会成为她一生的伤痕。

他全心全意地呵护她,给她足够多的安定,为的就是她能忘掉那一切。可是自己昏迷时发生的事让凌弈深意识到,或许他投入的实在太多了。

多到她对他的信任和依赖盲目又危险,他可以做一棵永远为她遮风挡雨的大树,但她不能成为一株必须要依附着他的藤蔓。

“……筠儿,你总要有自己的生活,我不能……”

“……在你前面,就可以了。”

她的声音很低微,一开始凌弈深还没听清,下意识便问:

“什么?”

“舅舅不是说,人总有生老病死吗?”

她站在他面前,唇边的笑容柔和纯净:

“那我死在舅舅前面,不就可以了吗?”

这样,她就永远也不用接受他的离开,永远也不会被抛下。

“胡说!”凌弈深只觉心头一凛,“你是在跟我赌气?!”

他一急,伤口便迸裂开来,顿时痛得一哼。

幼筠连忙道:“舅舅,你没事罢?!”又急着要找医生,连连按着墙上的电铃,心里不免后悔方才不该那样冲动,垂着头道:

“我方才是开玩笑的……舅舅,你别生气……都是我不好,我以后再不说了。”

“这种话也是能开玩笑的?!”凌弈深仍旧气恼得很。

此时医生和看护妇已赶了进来,见那绷带底下透出隐隐血色,又连忙给他重新换药裹伤。

幼筠愈发懊悔,可想到方才舅舅的话,心中便如翻江倒海。

她当然不是开玩笑,她是真心那样想。

但她现在又如何能说出口?她早已决定生同衾、死同穴,若他离开她,她的世界也就崩塌了。

这天晚上,舅甥俩都是辗转反侧。

凌弈深住的这间头等病房是一个极大的套间,另有一张床就搁在病床隔壁,供陪侍之人歇息。

原本凌弈深要幼筠回帅府,只留护工在这里就可以了,但她坚持不肯走,他也只能作罢。从这天起,她便每日留在这里照顾他,除了换药一事,事事不假于人手。

倏忽又是数日,凌弈深已经能坐起来靠在床头看书了。这天阿香忽领着一个人进来,凌弈深一见到对方,不免讶异:

“方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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溜了溜了

第356章€嫉妒滋味

只见来人一身鸭绿色驼绒旗衫,梳着爱司头,细绒围巾上露出一小截脖子,越发显得雪白,正是凌弈深在金陵大学的同事,方华吟方小姐。

她一见到凌弈深,不禁掩嘴“哎呀”了一声:

“你可是瘦得狠了!”

说着又快步上前,就近在凌弈深脸上看了一看:

“气色瞧着倒还好,你眼下伤势如何?”

说话时,凌弈深已客气地请她坐下,又按铃叫阿香进来上茶,因道:

“劳你关心,伤势已无大碍,再休想十来天就能出院。倒是你,怎么会在燕京?”

方华吟道:“你忘了我原就是燕京人?年关将近,学校里已经放了假,我是回来探亲的,听说你就住在爱华医院,特意过来瞧瞧。”

“你遇刺的新闻在报纸上一登出来,同事们都很震惊,只可惜鞭长莫及,不能过来探望。”

二人说着话,幼筠也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到屋中还坐着个年轻女子,不禁一怔。

凌弈深道:“回来了?”又把方华吟介绍给她。

她皓齿微露,启唇一笑,颊边立时现出一个小小的梨涡。方华吟笑道:“这就是令甥罢,果然是静女其姝,洵美且异。”

幼筠道:“您谬赞了。”只说完这句话,便再不开口,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听凌弈深和方华吟谈话。

方华吟还以为她就是这样斯文的性子,也不以为意,和凌弈深天南海北地聊起来,先从他遇刺一事谈到时局,又从时局谈到淮军在粤州的战况……

如此种种,二人谈得十分投契。凌弈深原非健谈之人,但看他与方华吟谈天时,唇边始终噙着笑意,神情亦是专注非常。

幼筠坐在沙发里,一双手搁在膝上,不知不觉,双手已是紧紧绞住,指节都捏得发白。

这位方小姐并不知道,其实她早就见过她。

方华吟和舅舅外出的时候,幼筠偷偷跟着他们看过她一眼。她也知道人人都说方华吟和舅舅很般配,说他们才貌相当、志趣相投——

可是亲眼见到他们这样要好,那种难以抑制的妒意还是直涌了上来。

舅舅对她好,是不是只是因为她是他姐姐留下来的遗孤?

他说他们总是要分开的,她总会有自己的生活……可是她不想要自己的生活,是不是其实他想要了,所以要将她抛下?

幼筠一再告诉自己这都是胡思乱想,可是又无法克制地陷在黑暗的泥沼之中。

舅舅的呵护是否真心,她又怎么会感觉不出来?但她就如一只惊弓之鸟,她不能再承受失去的滋味,所以迫切地想抓住能抓住的一切……

终于,方华吟起身告辞。

她姿态得体地站起来,微笑着与对方寒暄,甚至还把方华吟送到了门外。

谈了这半天话,凌弈深也疲惫了。她回到病房,只见他半靠在枕上,双眸微阖,已然入睡。一只手还抓着放在被子外的书,那手指修长如玉,她走过去,轻轻一触,只觉冰凉。

那天之后,方华吟便经常过来。

有时是单独一人,有时是和凌弈深在燕京的其他朋友,因她落落大方,和谁都谈得来,每次她一来,这病房里总是笑语不断,凌弈深的精神似乎也好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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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З`●)

第357章€彻底黑化

阿香因道:“都说病人要是开怀了,病好得也快,大小姐怎么也不多陪先生说说话?方小姐一来,你就走开了。”

幼筠笑道:“他们谈的那些我都不感兴趣,不如出去散散闷。”

“况且有方小姐陪着说话还不够吗?我瞧你也很喜欢她。”

阿香向来嘴快,点头道:

“方小姐待我们做用人的也很和气呢,我再没见过比她还好的小姐。”

话方说完,她才意识到这话里有歧义,不免“啊”了一声,面上露出窘色。幼筠也没生气,只是笑了一笑,便把话揭过去了。

这天方华吟果然又来了,二人谈到她最近翻译的一部法文小说,幼筠坐在旁边静静听了片刻,便说自己要出去买东西,借故走出病房。

她在走廊里站着,只见玻璃窗外,一片银装素裹。

走廊里很冷,不像病房内烧着热水管子,暖烘烘的直教人昏昏欲睡。她站了很久,久到双脚都麻了,估摸着方华吟该起身告辞,方才返回病房。

方欲推门,她在门缝间看到方华吟站起来。

凌弈深微微直起身,做出送客的模样。他一动,盖在身上的被子便滑落一截,方华吟把被角牵起来给他盖好,像是注意到了什么,脸上露出笑容,弯下腰和他说话。

她靠得那样近,大半个背影遮挡住了凌弈深,二人的身影交叠在一处,就仿佛……正在接吻。

幼筠无声地站立着,不知为何,此时她心里竟然没有嫉恨了,只是一片雪地似的冰冷。

其实阿香不知道,每次方华吟来了,她总要借故走开,不过只是因为,她担心自己会对方华吟做出不可挽回的事。

她已经给这个女人很多次机会了,为什么她不识趣?

她真的不想伤害她的,当然,这不是因为她对方华吟存着什么善意,只是她怕舅舅不高兴罢了。

方华吟讲完了那个她突然想到的医院笑话,凌弈深也笑起来,因道:

“多谢你又来看我,你是明天的火车罢,恕我不能相送。等到了金陵,替我向远山问好。”

这李远山是凌弈深多年老友,正是通过他,方华吟方才与对方结识,二人喜结连理,不过订婚一事还只有他们几个亲近的朋友才知道。

方华吟笑道:“谢我就不必了,是他在信上千叮万嘱,叫我一定要多来看你的。”

说着又寒暄几句,她便拿上手袋,告辞而去。

走出医院大门,只见天上飘飘扬扬,洒下柳絮似的雪片来。方华吟站在路边,招手叫了一辆人力车。眼看那车夫还没跑过来,她便迈下台阶,预备自己迎上去。

忽然她背后传来一股大力,她脚下不稳,顿时朝马路上栽去。

偏有一辆汽车直冲过来,汽车夫大惊失色,拼命按着喇叭,她用尽全力将身体一侧,只听刷拉一声,车轮飞快碾过雪泥,留下一地黑色。

方华吟双腿一软,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跌坐在地上。

方才她差点就要被汽车撞上时,路人纷纷尖叫起来,此时便有几个人冲上前,七手八脚将她扶起来。她怔怔地呆站着,仍旧惊魂未定,忽想起那股将她推向马路的力道,下意识朝后一望,但什么都没看见,唯有漫天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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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章€知她心意

这里凌弈深送走了方华吟,因久久不见幼筠回来,便按着墙上的电铃,只见阿香推门而入,凌弈深道:

“大小姐呢?”

阿香想了想:“我仿佛看见大小姐下楼去了,要不要找她回来?”

凌弈深方欲摇头,忽看见沙发上搭着她的大衣,立时便蹙起眉:

“她既然出去了,怎么连大衣都不穿,真是胡闹。”

阿香道:“大概穿的是另一件罢。”

说着便走过去,拿起那件大衣,预备收拾起来挂好,她两手一抖,却从大衣的内袋里抖出一根红色绸带,不由咦了一声:

“这是什么?”

凌弈深心头一动,忙道:“拿过来我瞧瞧。”

阿香便把那绸带捡起来递给他,他凝眸一看,果然是云浮寺里,那种系在姻缘树上的红绸。

只是这绸带并非当时她写的那四条,也不是空白的,上头用娟秀的笔迹落着两个名字,底下则是八个字——

“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阿香不识字,好奇道:“先生,这上头写的什么?是大小姐写的吗?”

凌弈深忽将绸带用力一捏,紧紧攥在手里,沉声道:

“没什么。”

说罢,又叮嘱了一句:“此事不要告诉旁人,若小姐问起来,你就说没见过这绸带。”

阿香虽然莫名其妙,但她素来听从主人家的话,也只唯唯而已。一时她退了出去,凌弈深坐在床上,又将那条绸带展开。

他反复看着上面的字迹,咀嚼着其中的滋味,忽想起那天在火车上,他夺去了她的处子之身,正为此无地自容、自责不已,她双眸澄净,声音轻柔,她说:

“我喜欢舅舅,想一直跟舅舅在一起,对我来说舅舅就是爱人。”

他又看着绸带上那两个并排而列的名字——

凌弈深、董幼筠。

“我想这些祈愿的男女,也不是人人都相信姻缘树会保佑他们,不过求一个慰藉罢了。”

神鬼之说,他们两人谁都不信。但她仍旧顶风冒雪,瞒着所有人重返了一趟云浮寺,只是为了求这样一个慰藉。

有一瞬间,他只觉得那天的自己实在残忍。她对他的依恋究竟深到了何种地步,原来他今日才知晓,可是这样的感情太浓烈,又太过危险,他不由地便想到死去的长姐——

丈夫去世,她也跟着殉了情。她上吊自杀的那天,正是报纸上登出董作霆殉国新闻的日子,也许在此之前,她还怀着一丝微渺的希望,相信丈夫还活着。

而当那希望彻底破灭后,她的精神也随之坍毁了。

她毫不犹豫地死在了女儿面前,她既害了自己,也害了幼筠。

凌弈深不希望幼筠也步她母亲的后尘,亲情、爱情、友情……这世间的爱分很多种,她可以去爱任何人,唯独不能把所有爱,都倾注在同一个人身上。

忽然,他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忙把绸带塞在枕头底下。

少女推门而入,冷热交替之下,她不禁打了个寒噤,凌弈深见她两腮如胭脂一般,本能便道:

“是不是冻着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这样,为了美,不把身体放在心上,等以后你就知道厉害了。”

幼筠的神思还在恍惚之中,听到他的声音,一下便醒过神,她定了定,方才笑道:

“舅舅今年也才不到三十呢,怎么说话总这样老气横秋。”

说话间,她已走到近前。凌弈深看她也没有戴手套,那纤纤十指愈显得雪白,便道:

“被子里很暖和,你过来渥一渥。”

说着便把被子掀起一角,幼筠的手一探进去,果然是冷气逼人。他用手握住,轻轻捏着她的手背,这样按揉着,不过片刻,她便觉冻僵的指节酥酥麻麻,有了气血活络之感。

她索性便坐下来,让他专心给自己搓着纤掌,这样一坐,身子便靠在他肩上,凌弈深因为久在房中不出去,只穿着单衣单裤,只觉那温香软玉靠过来,还带着点屋外的寒意,身体猛然一个激灵,胯间竟有了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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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吃肉

第359章€强推舅舅(H)

他忙咳了一声,把手松开:“好了。”

幼筠道:“舅舅今天还没擦身罢,我让阿香打水进来。”

原来凌弈深因为有伤在身,不便洗澡,这段时间都是幼筠帮他擦洗。

从前倒不觉得这样有什么,可眼下他的欲物已有了反应,若不小心被她发现,岂不尴尬?

他方欲拒绝,幼筠已按下电铃。阿香听说要水,拿起外间的暖水壶,很快便把毛巾水盆等物都准备好了,一一端了进去。

凌弈深只得道:“那就擦一擦上身。”

幼筠把毛巾投入水盆之中,先试了水温,方才捞起来拧得半湿。她解开他胸前的衣扣,只见左边胸口上缠着层层绷带,毛巾顺着他匀称的肌理线条滑动,一点润意随即泛上来,她的手指触在上面,只觉凉隽生温。

“舅舅,你好久都没有‘喂药’给我吃了……”

凌弈深喉间一紧,她的小手迅速滑到他胯间。他那物本就已经硬涨而起,顿时被她摸个正着。

幼筠心中暗喜,她已经不想再忍耐下去,就算会被舅舅怀疑,就算可能暴露她的真面目,她也要不顾一切独占这个男人。

她不能接受失去他的后果,为此她甚至不惜杀人。

方华吟差点被汽车撞倒的那一瞬间,她手脚冰凉,浑身发颤,她以为自己不会动摇的,可还是害怕得不得了……但她,也没有后悔。

“舅舅的棍子好硬……筠儿帮你消消肿罢……”

他心头一跳,又想起那条绸带,他也不知她说这话究竟是无心之语,还是……在故意引诱他?

就像她那天说的那句“我死在舅舅前面不就可以了”,那真的只是开玩笑吗?

凌弈深的声音有些哑:“又胡闹,我身上还带着伤。”

“舅舅不需要用力,我可以帮舅舅……”

柔滑的小手滑入他衣衫内,抚摸他结实的肩背、劲瘦的窄腰……她的小嘴也随之吻上来,在他唇上轻轻一咬,长腿分开,跨坐在他腰间,那滚圆雪臀恰好抵在他的肉棒上,虽然隔着数层衣衫,依旧是热意惊人。

凌弈深只觉自己的理智已开始摇摇欲坠,他当然不是不想她的,尤其在得知他们两人其实是两情相悦时,身体里涌出的渴望更是强烈至极,恨不得立刻将她压在身下。

但他又深知,他不能任由她的感情继续发酵下去。

这既是因为他们是舅甥,这段关系世所不容,更因为他已然察知她心境的异样,他必须要把她从危险的悬崖边拉回来。

“筠儿,”他把声音放沉了些,“快下去。”

但她理也不理他,舌尖反而顺着他的下颌往下一滑,轻含住他的喉结,在那硬硬的凸起上旋转着一舔——

“唔!……”

凌弈深克制不住地低哼出声,大掌握住她的肩膀,就要把她从身上抱下去,但她眼疾手快,握住他的手掌就往裙下探,让他一摸就摸到了她腿间的花谷。

“舅舅,你摸摸……筠儿的屄屄都湿了~”

“筠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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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0章€病房捆绑(H)

……他果然生气了。

如果是往常,幼筠也就不会再坚持,她还要继续在舅舅面前扮演着纯稚腼腆的小姑娘,这样直白的勾引举动,她是绝对不会做的。

但此时她心境不稳,既因为方才冲动之下对方华吟的所作所为,也因为长久以来的压抑嫉妒,和差点失去挚爱的恐惧。

她突然抽下头上的发带,那如云乌丝轻轻一旋,抓住凌弈深的两只手腕,三两下便捆在了墙上一只黄铜挂钩上。

凌弈深不免愣住了,待反应过来她在做什么,腿上一用力便要起身。但他右边大腿上还有伤,气怒之下伤口又是一痛,顿时跌坐回去,额上沁出大滴冷汗。

“舅舅,你没事罢?!”幼筠也慌了。

“我,我这就叫医生!”

“……慢着!”凌弈深不禁苦笑,“你我现在这副模样,你要叫医生?”

幼筠且不说,他衣衫不整,露着大片胸膛,两只手还被捆起来吊在床头,就是傻子看见了,也能想象出他们之间发生了何等香艳的秘事。

少女不禁脸上一红,这才意识到不妥,他心里又是发软,又觉得苦涩——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她究竟隐忍了多久,隐藏了多少?为什么他没有早些察觉她的异样,都怪他太过疏忽。

“筠儿,”他柔声道,“你给舅舅解开好不好?”

她咬着唇摇摇头:“解开了,你又会赶我走的。”

“其实,我偷偷去过了一趟云浮寺,我把那条红绸解下来了,还写了一条新的。”

“舅舅,你说至亲之爱和男女之情是不同的,我当然明白。”

“我喜欢你,是像女人喜欢男人那样的喜欢。”

“我想跟你做一世恩爱夫妻,就算老天不肯保佑我也没关系,就算你觉得我……”她顿了顿,声音低得微不可闻:

“觉得我脏,也没关系……”

话音未落,她的小手一下就将他裤子扯落。怒涨的阳具霎时弹跳而出,还啪一下拍打在她的手背上,拍得柱身连连抖动,那龟头上的小眼儿里,也沁出了兴奋的前精。

幼筠不禁探出粉舌在唇上舔了舔:“好大……”

好久都没有吃舅舅的大肉棒了,天知道她有多饥渴……小穴深处的瘙痒滋味迫切得惊人,她毫不犹豫地握住棒身,一只纤手上下滑动地套弄起来,一只则伸到裙下,胡乱把底下的遮羞物全都扯了下来。

凌弈深哪里料到她竟然会如此?虽然想制止,但他双手被缚,腿又不能用力,虽然他其实可以用蛮力把捆在腕上的发带扯断,但又怕自己太强硬了,反惹出她更加过激的举动。

她又一次吻上来,这次却是直接含住他的锁骨用力吸吮。

那微带着疼痛的酥麻立时教他绷紧身体,呼吸不稳。她的齿颊间都是他身上好闻的清冽梅香,但他的胸膛又是如此火热,鼻息又是如此低哑……那副蹙着眉极力忍耐的模样,真是蛊惑至极。

“喜欢吗,舅舅……”

“唔……你……还真是个傻姑娘。”

幼筠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不禁疑惑抬头,他眉眼低敛,眸光中的温柔清晰可辨:

“我要你把我的手解开,不是要赶你走。”

“若不如此,我怎么抱你?”

她的心脏急促地跳动起来,猛然扑进他怀中,在他胸口像只小野猫似的吻咬起来。凌弈深低低地喘息着,手腕上的发带霎时被拉直了绷得紧紧的,他哑声道:

“听话,先从我身上下来。”

这个样子,他就算想尽情疼爱她,不是也做不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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萝莉:啊啊啊啊啊啊啊!【狂喜乱舞

第361章€给她舔穴(高H)

“……骗子,刚才还说不赶我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舅舅先在我的屄屄里射一次出来,我就给你松绑。”

说着,不等凌弈深回答,少女已经将双腿大大打开,两只小脚丫儿踩在床榻上,露出裙下那白生生香喷喷仿佛桃儿一般的饱满花阜。

凌弈深的呼吸愈发粗重,只见她抬起小屁股,握着他的肉棒便往腿心塞,他忙道:“慢着!”

霎时间,龙首撞上一片柔嫩之地。她的动作太急,欲根一下便闯入她矜持紧闭的花唇,坚硬的龟棱撞在穴口上,二人不禁齐齐一震,呻吟出声——

“啊!……”

“唔!……”

只不过凌弈深是爽的,幼筠却是痛的。

“呜……”怎么会,怎么会这么痛……根本塞不进去?

她俨然忘了,自己已经许久没有和男人欢爱过。

她和舅舅的性事还要追溯到在火车上的那次,如今小穴早就恢复到了处子时的紧窄状态,更何况她原本就年纪尚小、身子娇嫩,虽说敏感多汁,可他的阳具这样大,岂是她随便一塞就能吃下去的?

眼见她痛得秀眉都蹙了起来,凌弈深又是心疼,又觉无奈:

“吃到苦头了是不是?让你别胡闹你不听,快给我松绑。”

“我不……”她把小脸儿一鼓,仍旧握着那根巨柱往里送。

但连试了几次后,还是过其门而不得入,反将自己弄得娇喘吁吁。

更苦的却是凌弈深,只觉胯间又涨又热,硬得发疼,欲龙叫嚣着恨不得立刻冲进去攻城略地,又怕伤着她,他只得哑声道:

“把手松开,趴好!”

……舅舅凶她了。小人儿委屈兮兮地看着他,在他的目光逼视下还是乖乖趴了下去,小心避开他右腿上的伤口,只觉身下的躯体烫得惊人。

“屁股撅起来,转过去。”

“啊……”幼筠一颤,那这样,她的小穴不是就正对着舅舅的脸了?

她想到自己的秘密画室里,那副她和舅舅身体交叠彼此舔吃着性器的西洋画儿,她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这个场景竟然可以成真,心头不禁一片火热,连忙乖乖把臀儿翘起来,双腿分开搁在凌弈深腰边,雪白晶莹的小脸却是对着他气势汹汹的阳根。

这样近距离一看,似乎比自己记忆中更粗壮了……

紫红的色泽狰狞又极富侵略气息,因为兴奋,那盘绕其上的血管愈发暴凸起来,她想到舅舅清冷胜雪的俊容,如此一个谪仙似的男人,怎么肉棒生得这样凶残?

念头闪过,她穴里不禁一酸。

高高翘起的蜜臀间,那臀瓣却是把幽花儿夹得极紧。但她的淫液实在太丰沛,凌弈深眼睁睁看着她花唇间渗出一道晶亮银丝,因为太过粘稠,悬在空中摇来荡去,拉扯不断。

他轻轻笑了一声:“真是个水做的淫娃娃。”

饶是幼筠早已对此渴盼多时,仍旧脸上一红,这才觉得羞耻起来。

“舅舅欺负我……”

“我现在动都动不了,如何欺负你?”

“你就是欺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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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2章€互相舔吃(高H)

她一赌气,娇躯便忍不住扭了两下,这下子便仿佛是她故意摇着屁股在对男人求欢似的。

凌弈深喉间发干,恨不得抬手上去赏她的骚臀儿两巴掌,他沉声道:

“再靠近点。”

因为双手不能动,便挺腰一顶,大鸡巴啪一声拍在美人儿的玉颈上,留下教人迷乱的酥麻……

幼筠嘤咛出声,只觉双腿酸得没有法子,花心里的春露源源不绝,一口一口地往外涌。此时他靠在枕头上,因为并非平躺,若她要把嫩屄送到他唇边,便不得不将小屁股翘得更高。

终于,一股微湿的火热鼻息拂上了穴缝儿,美人儿浑身发颤,只是这短短一瞬间,就已经要跪不住了。

舅舅还没有给她舔过小屄……她的淫洞终于也要被他的舌头亵玩了吗,他还会把她流出来的骚水儿都喝下去,他……他现在正看着她的穴洞,这太羞耻了……

花径情不自禁地一阵痉挛,凌弈深尚还未探舌开拓,便看到臀瓣间那朵娇花儿不住地翕张起来。只得指头大小的肉洞一抽一缩,极富韵律。

媚人的淫香萦绕在他鼻端,幽径初露,绽出里头的嫣红……他没想到她这样兴奋,小小年纪身子就如此淫荡,若是习惯了男人的玩弄那还得了?

他从来没有料到有一天,自己竟会迫不及待舔吃女子的私处。

“啊!……”

大舌覆上去,他舌尖勾动,一下就顶开蕊瓣顶进那窄小的肉缝儿里。眼前的幽花霎时一抖,小人儿下意识便想把屁股翘起来躲开,被他挺腰又是一撞,这下鸡巴直接拍在她脸上,那潮红的粉颊留下一道淫靡水渍,正是马眼里渗出来的前精。

“不是说要帮我消肿?这会子又想躲开,筠儿,看来是你说话不作数才对。”

“我……没,嗯哈……舅舅,嗯……”

好奇怪……这就是,被男人舔屄的感觉吗……

灵活的大舌宛如一条游鱼,在她的花瓣间来回穿梭。或是含弄吸吮,或是挑逗勾动,舌面翻卷着舔过每一处湿淋淋的沟壑,甚至还用舌尖戳弄她红肿的小肉核。

啧啧的亲吻声和水声不住从她腿间传来,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这是何等刺激?因此他舔一下,媚穴就会缩一下,越缩越急,淫水也越流越多。

凌弈深把舌头捅进穴口里,贴着周围一圈媚肉来回研磨,那个喷香嫩洞便如一张嗷嗷待哺的小嘴,把他的舌头使劲往里吸,拔也拔不出来。

他不禁感慨道:“真是会吸……你这小坏蛋对旁人也会如此热情?”

“筠儿的小浪屄……只对舅舅发骚的~”

听到她如此放荡的淫话,他不免欲火大炽。原本只打算用唇舌帮她一下,此时忍无可忍,巨棒猛然顶上她的嫩唇,只听到她哼了一声,接着便乖乖启开唇瓣,把那硕大的龙首吞含了进去。

“唔……骚娃娃……好生给舅舅舔着。”

“唔,嗯……这样舔,唔……舅舅喜欢吗……”

一面说话,美人儿的香舌便在龙首上的沟壑里舔舐着。

他的龟头太大,她是没法轻易吃下去的,因此先耐心地贴着龟棱来回摩擦,两只小手则握着棒身上下搓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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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ω\*)

第363章€想喝精液(高H)

男人没有回答她,但他越来越沙哑的低哼无疑暴露了他此时的舒爽,幼筠心中暗喜,吸吮得更加卖力,偏着小脸埋在他胯间,就如孩童舔吃着最心爱的糖棍儿一般,把整根鸡巴都舔得濡湿一片。

捆在手腕上的发带愈发绷紧了,凌弈深也在她股间肆意亵玩。

只觉她的骚水儿好像怎么流都流不完,源源不绝地落入他口中,他刚咽下去一大股,立刻又有热液淋漓而下,而且全都是那样香甜甘美,仿佛能教人醺醺欲醉……

想到她方才的剖白之语,他心中的满足与畅快真是难以尽述。人世间至快之事想必正是如此,灵与肉的结合,情与欲的共振,少了哪一样都是缺憾。

能有这样一个心心相印之人,这是何等大幸?但他们最不幸的地方也在于此。

如今他也只能先顺着幼筠,他希望慢慢能让她意识到,她的生命中不该只有他一个人。

没有人能成为她的支柱,没有人可以担当她的全世界,除了她自己。

他忽的一哼,劲腰向上一挺,狠狠捅进美人儿的小嘴里,她霎时被插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小屁股也急促扭动着贴着他的薄唇厮磨,但因为他不住吸含着让她挣脱不得,反倒在这摩擦间惹出涟涟快意。

原来刚才她含着他的龙首时,想到自己在那些艳情小说里学来的一招,便将香腮一鼓,接着嘬住他的龟头用力一吸。

这一吸之下,凌弈深连腰眼都酥了,情不自禁在她口中进出起来,听到她的呻吟方才反应过来自己孟浪了。

他忙欲把肉棒抽出,她舌尖一勾,却将他紧紧缠住。

“要吃,唔……筠儿要……吃舅舅的大鸡巴,喝舅舅的精……”

虽然这嘤咛含混不清,但任何一个男人听到了,都没法无动于衷。

“唔!……唔……”

美人儿的娇吟开始支离破碎,这病床原是供病人休养的地方,此时却上演着火热淫乱的一幕。

娇小的少女跪趴在床上,身上衣衫俱在,但高高掀起的裙摆下露出白生生湿淋淋的蜜臀,臀儿紧贴着她身下男人的脸,她却趴在男人胸口,樱唇间插着一根狰狞的壮硕性器。

那性器在她唇间快速肏干着,她一边吞咽,唇角淌出含不住的口津,两只被束缚在衣衫下的奶子涨得发疼,湿哒哒的媚穴被舔得狼藉一片,他高挺的鼻梁甚至开始研磨她的肉核儿,她想叫又叫不出来,一大口阴精直喷出来,浑身都在抽搐。

只见男人露在外面的下颌上晶亮一片,甚至还有银丝顺着他修长脖颈往下流淌。

他线条优美的薄唇在少女股间时隐时现,若是不说,谁能认出来他是那个向来以孤介高傲著称的凌弈深?

更何况被他喝着淫液的少女,还是他的亲生外甥女……

背德的罪恶与隐秘的快感教他愈发兴奋,就在幼筠连泄了两次后,她的整张媚穴也被他舔得红通通的,小嘴麻得快没有知觉了。

他不再守住精关,肉棒往外一抽便拔出来,棒身激烈地勃动着,还能看到上面牵连不断的口涎。

忽然,幼筠用手指一下按住顶端的铃口,凌弈深闷哼出声,喘息道:“筠儿,你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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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章€狠狠被肏(高H)

“筠儿想让舅舅更舒服……”

“有一个能让舅舅爽上天的法子,舅舅想不想试一试?”

她回过头来,媚眼如丝地看着他,恍如一只狡黠的小狐狸。

这个法子她不知预演过多少次,早就想试一试了。她一定会让舅舅印象深刻,再也离不开她的伺候。

只见她抽出手帕,快速在龟头下面缠了一圈又一圈,还用力打了个结。

“唔!——”男人修长的身躯紧紧绷直,肉棒已经憋涨成了乌紫色。

啪的一声,他腕上的发带竟在大力之下被扯出了一道口子。少女却没注意到这些,她专心致志地看着那根兴奋到极点的大鸡巴,接着将自己衣襟扯开,捧着两只嫩生生的奶球左右一夹。

棒身霎时被包裹进一片不可思议的柔滑中,本就濒临释放的柱身憋得又疼又麻,她抓着奶儿上下套弄,舌尖却是牢牢堵着马眼,一边舔一边研磨。

如此一来,等到终于释放的时候,那快感将是绝顶的。

这法子可是幼筠在几本艳情小说里综合得来的,是她自创的秘技。她心里不禁暗自得意,心想舅舅一定很喜欢,忽又听到啪的一声,这一声大得她都被吓了一跳。

大手猝然袭来,抓着她将她往床上重重一掼。

天旋地转间,她连哼都没有哼出来,凌弈深一把扯掉棒身上的手帕,肉棒狠狠捅入时,精关也霎时大开,浓稠浊液如子弹一般激射而出,他清楚感知到自己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冲到了胯间那根正激烈喷射的欲龙里。

无法言喻的快感教他大脑一片空白,美人儿被烫得哭喊了出来,但是淫穴又敏感地将他绞紧了,他粗喘着又用力一捅,肉棒还在射精,已然按着她又重又深地肏干起来。

“让我爽上天的法子?好啊……老实交待,这法子你上哪学的?!”

“嗯,轻点……啊,嗯哈……舅舅,太涨了……啊,没……筠儿没在哪学啊……”

“还不说实话?!”

他抓起她的双腿按成一个倒“八”字,两只雪白的小脚丫儿向上举着高高翘起,虽是极力踢蹬,但蹬也蹬不到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对准她流水的穴心使劲往里挤,还剩下半截在屄外的欲龙没入一片粉嫩之中,美人儿的小腹也渐渐隆起,越鼓越高。

“嗯!……太快了,舅舅……啊……”

不是已经被他舔了那么久的屄吗?怎么他现在插进来,她还是那样难受……而且他刚才射了她好多精液,肚子里好涨……

对幼筠来说这原本是梦寐以求的事,此时却被涨得眼泪汪汪,呻吟也断断续续。

见她如此,凌弈深自然不是不心疼,但想到她如此胆大包天,不仅把他捆起来还敢玩男人,她是不是以为自己好欺负?

“你说不说实话?”

“我说,我说……就是,在小说上学的……”

“哪本小说?谁给你买的?”

凌弈深忽想起齐彦之送给她的那本英文小说,不会是那个纨绔之徒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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萝莉:舅舅一定很喜欢很高兴(✿◡‿◡)

舅舅:小坏蛋欠肏!(╯‵□′)╯︵┻━┻

第365章€激烈抽插(高H)

“是……”

幼筠如何能老实交待这是自己想出来的?见她一时说不出来,他眸光一黯,两只大掌握住她的腿根,接着便直直朝下一捅——

“啊!……”

这一捅之下,肉棒总算尽根而入,两颗沉甸甸的卵囊啪一声拍在她臀上。他毫不客气地按着小人儿肏干起来,龟头顶着她的花心,每回撞上来的时候还故意对着那张小嘴儿一旋。

美人儿被涨得整个下体都麻了,但奇怪的是,他干着干着,她腹中又开始发起酸来,圆润的玉趾蜷得紧紧的,穴肉裹着巨龙不停往里吸,一对星眸中亦是春水欲滴,那粉面含羞的模样真是动人极了。

……该死!凌弈深暗骂一声,他原意是惩罚这小坏蛋给她吃点苦头的,怎么她的身子这样敏感,反而很快就得了趣?

想到此处,不免肏得愈发深重,病床甚至都发出了吱呀的声音。因为她的衣衫还穿着身上,嫩乳被挤压着从襟口里露出来,纤腰盈盈一握,愈发显得玉峰高耸。

只见两只乳球在激烈肏干下如同抖动的雪白波浪,顶端两颗樱果嫣红挺翘,颤颤巍巍的模样就像在勾引人去大力蹂躏。

凌弈深不禁想到,她这奶乳似乎比上次在火车里的时候又大了些……感知到他深沉的视线,奶头愈发涨痒,美人儿娇声央求:

“舅舅,嗯……你别盯着那里看了~”

“为什么不能看?不是你自己把奶子露出来给舅舅看的?”

竟然还自己捧着乳球给他夹肉棒,连凌弈深都没想到还能这样玩弄她。

“因为,啊……筠儿的奶头,啊哈……好痒……”

话音未落,大掌便抓住她堆雪般的奶球重重揉捏起来,美人儿的娇啼越发柔媚,偏因为她年纪小,还透着点娇声娇气的奶音:

“啊轻点……太用力了,舅舅……饶了筠儿罢,嗯……太,太重了……”

也不知她口中的“太用力”,究竟指的是他的肉棒还是手掌,又或者两者兼有。

她不知道越是如此求饶,反而越会惹起男人奸淫她的冲动。又可能她其实是知道的,所以故意勾得他气血沸腾,好让他肏坏她的骚屄?

这小淫娃究竟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凌弈深都有点拿不准了,因此他故意道:

“揉的重点你不是很喜欢?你看,它们可比上次大多了,是不是你偷偷瞒着舅舅自己揉大的?”

“不是,嗯……嗯哈,筠儿……还在长身体嘛~”

十五岁的少女,身段都还在发育,奶子长大又有什么稀奇。

“还在长身体就知道勾引男人了……上次在火车上,你也是故意的?”

幼筠一个激灵,生怕舅舅察觉所谓“中毒”一事根本就是个骗局。偏她一紧张,小穴就绞得死紧,此时欲龙恰好从甬道中整根拔出,她的穴口收得紧紧的将他用力裹住,挤压间那春液混着空气竟然发出“啵”的一声淫响,她不禁满脸飞红。

凌弈深只觉额角青筋乱跳,将她双腿放下来,大掌按着她的腿根把她牢牢压在床上,那壮硕的肉柱仿佛楔子一般对准她的淫屄直撞进去,她顿时被撞得花枝乱颤,娇喊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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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肉!四更!

第366章€干得失神(高H)

“怎么不夹了,嗯?”

“不是要让我爽上天吗?小坏蛋不是很会夹?再给我夹,用力点!”

“啊,啊……不要,舅舅……啊哈……要被撞飞了,好涨……太涨了……屄屄都被舅舅干穿了,嗯啊轻点啊……”

顷刻之间,美人儿的下体就被撞得一片酸麻,她仰躺在雪白的床单上,只见自己的小腹鼓起一块,那鼓包随着肉棒的进出上上下下滚动,仿佛她的肚子里藏着一只可怕的巨兽正在翻江倒海。

偏生媚穴也不知是害怕还是太敏感,果真含着男人的鸡巴又吸又夹,一次比一次绞得更厉害。

每当肉棒拔出时,穴口便会死死收紧,把龟头箍得都涨大了一圈。凌弈深低喘着再尽根而入,龟棱直扎进花心里换来美人儿一阵哆嗦,她甬道深处的那张小嘴立时将他狠狠嘬上一口,那滋味真教人仿佛登上了云端。

他不禁越插越快,结实的胯部用力拍打着她柔嫩的腿根,大腿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那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反激起他更多的凶性。

他突然伸手,重重搓捏幼筠娇嫩的花蒂。那个红得仿佛滴血的小肉粒受此刺激立刻涨大,嫩屄噗的喷出一口春液,把他的大龟头浇个正着。

他就这样一边肏穴一边蹂躏她的淫核儿,两相夹击之下,少女连求饶都说不出来了,不禁眼皮乱跳,手脚拼命地踢蹬。

但他看她反应如此激烈,却是大开大阖,一番毫无间隙的狂肏猛干。指尖把小花蒂搓捏得扁扁的,甚至还拉长了骤然一松手。

伴随着拔高的哭叫声,美人儿抖得如风中落叶、凋零娇蕊。她高潮时痉挛的幽径疯狂抽缩,也将凌弈深夹得快射了出来。

他想到方才自己就不小心给她灌了精,这次却是万万不能再射进她的小穴里了。

当下便强忍着不舍把肉棒抽出,只见棒身骤然怒涨,铃口大开,一大股乳白色的浆液滋滋喷射着,全都洒在了美人儿的奶子和小腹上。

此时幼筠已然被干得失了神,唇边淌落着靡乱的口涎,娇小的身子还是如此幼嫩,但又有一对又高又挺的奶儿,妖娆如水蛇的腰肢,和一插进去就教人流连忘返的销魂肉窟。

失去了阳具的阻塞,被堵了许久的浊液便从那个媚穴里倾泻而出,眨眼打湿了她身下一大块床单。

就在凌弈深的注视下,肉洞开始慢慢蠕动着合拢,但花瓣还是保持着绽开的状态,原本粉嫩的花阜也被他干得一片通红,上面还糊着飞溅出来的白沫。

凌弈深忽想到方才她被肏开的模样,穴口被强行撑开的轮廓俨然就是他性器的形状,也不知他要是多肏几次,她是不是就会完全习惯他的插弄,也不用在他刚进入的时候吃苦头了?

想到此处,心头不免火热,又暗自唾弃自己的兽行。

浓稠的精水不断顺着饱满乳峰滑落下来,这幅画面倒像是小家伙被玩得喷奶了……

他胯间又开始蠢蠢欲动,连忙强自稳住心神,方欲将幼筠抱起,她的小手已经抚上来环住他的腰:

“舅舅,筠儿的屄屄又痒了~”

凌弈深只觉眉心一跳:“……不行,你要休息。”

“真的是我需要休息吗……我知道舅舅身上有伤,”纤纤玉指在他腹肌上画着圈儿,小人儿抬起头,那神情别提有多无辜,“舅舅不能用力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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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伤努力的舅舅【拇指

第367章€天生欠肏(高H)

话音未落,她“哎呀”一声就被重新推倒在了床上,凌弈深明知她是故意的,还是恨得想打她一顿屁股,他三两下扯落她身上皱巴巴的衣衫,把她摆成跪趴的姿势伏在枕上,只听滋溜一声,肉棍儿尽根而入,瞬间将花心捅得透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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